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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6

辭意


“As parties go, it was quiet, dark, and a little lame. 
We’d had batter parties, and we’d had worse parties.” 
Community Season 2 episode 19
幾乎是辭退三份工作,學業停擺。亟欲喊停,毋寧這樣說服自我,沒有預備的退出理由是費解而何奈的:心內話往往簡單而不欲告人,如斯度過每夜,暗暗無眠;說詞顛三倒四機率似排列組合,次第轉換復充實成為藉口,拆解同時羅織,懇求諒解而故作無所謂,考慮當下vs算計未來,以不同的語言內向自白與追問,依然化作說服與抉擇的鐘擺,節拍以震幅,目光隨時光流轉以均衡,著魔緊追跟上的思緒,汲汲辨理,岌岌辦理,突然quit。

欲振乏力的時點,正面不可量度的因果剪接,編輯或者註寫人生雜遝線索。此刻,話語只是跳接而輕鬆地落詞,暗示或者徵兆模糊不見,同高速公路上的綠色防眩板,影幢幢,視線笨拙而宛若無物穿過,恍惚透明。

南下那日,公路很長,很筆直,一路單調而枯燥地延伸。午後,炙陽收斂,收束車窗拉簾,光線白亮地熨在髮際額邊。望出去,想像,是十月中旬讓北方的風直往邊岸吹送,台灣欒樹上的紅點簇簇與竹林的突兀列舉,一陣又一陣地搖曳,晃移。公路沿途的風景,澹蕩無為地讓人過渡於旅途,無所謂重複只是倦倦地交錯四肢,反側身心;心裡默想這車廂那樣開駛,前往,不能完成的也無意完成的,與前方電視螢幕裡的電影情節一樣,歇斯底里的日常以及想不過去的人生。

若可以,待在車上,世界繼續走,旅途繼續延續下去,人生繼續寫出後篇章節。明白不可為,仍然希望你們都不介意,I hope you don’t mind,我對我自己說。一些事,效率的發生點我確信不在此時此刻,無關棄守,而是另築堡壘。

其實我以為這些都很簡單。對於我曾經遭遇過的那些,這些都不困難。我可以很濫情,在控制之內,表達特定的情緒與思想,設法說服他人與自己。前者從來不是我真正在乎,核心關心的,因而容易;後者卻是不斷挑戰前者,闡述自私的故事,逃避的念頭,私心希望這一切都未曾發生,或是離開這裡,這樣都會容易一點。坦承來說,「honest to say」這個做為副詞的句首,其實是一切防衛的起源,他讓生活開始真假虛實難辨,讓自我選擇所謂自我的選擇,而這才是困難所在,我在經歷過這些以後肯認──發現並設法否認,而反證出,困難不在於有一個清楚可見的標的,以資抵制抗衡,而是在於開設出來的選擇,他們的後果,風險,首先是個人承擔,而後還是個人承擔,最後則是損益盈虧良匪益壞等對立詞藻,操之於連帶利益關係人的種種承擔,沉重到可以讓每個點,往前推算,往後計量,成為一個又一個失望的修辭,手勢,語氣,以及終於選擇了;它們是停頓,非連續性的,虛情假意的,手足失措的,可能沮喪也可能無關緊要的,我站在那裏,風光無比的,掩飾所有害怕。時間,我終於失落在你的面前。

然後理解,我釋然只是因為我無能為力。我緊緊抓住的,擰住的眉頭,真心幼稚都不忍跟別人坦承的那句話,還是要說,再見。討厭自己。用最惡毒的語彙,抗戰,奮力以破除,旋即層巒疊嶂的新的,嶄新的,又那樣於夷地構築而起,全面啟動的讓自己不好過,或者這種不好過正是全面啟動的意義,用以,以之身陷而能夠竄離,每一層篋夾裡衍生抽屜,我不斷拉開,妄想其中有深意,藉以控訴當前,責難當前,臧否當前,「不公平與不得意;只要在路上,那一點都不在重要了。」

這幾天的溫度,十月底是徹底虛擬化了,高低溫的界線那樣模糊費解,漬汗又不留下痕跡的那種,不帶任何實在的體膚感。而這樣挺好的,溫煦十分地想,因為此時此刻,著力於避免時間再現的刺痛感,那樣太殘忍而又沒有任何益處,除非,難過也算是一種好處。不過,稍稍一點,我是認為,或許也是,分裂地想出這樣的結論。而「反過來說」這樣的句法,又是另外一種的操作,我現在警醒地告訴自己,在對話之中增加這樣的術語,便能喋喋不休地構造出一整串意義嚴謹而碩大無比的垃圾思維,無濟於事,但填滿,也是,如果你不否認,至少並不空白的一種好處。進而我們思考到,「如果說」便是假意回應虛構他者的先行防衛,「退一步而言」「我們都明白」「能夠這樣說」「而這些都是我可以說的」等等,那樣話語累加著話語,無邊無際,一片園地,朔風野大,叢生,沼澤在底,黑暗在心,白日綠草黃葉前後搖晃,風中的等待變成一種永久的狀態。

我深深懼怕,在這幅圖像之前,現實終於還是暗喻在決定,在所有可能虛構的選擇之中。而且,我知道,我之所以這樣想,都不能反饋到我的抉擇之上。所以儘管笨拙,稚嫩,操持勇氣的袈袍,還是這樣無能為力地掉進去了,現實。

2014/08/01

空虛之眼。看政大近事



【希望研總1F陽台區開咖啡廳】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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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邀出席研總開幕。姐姐說很想看穿白色洋裝的遞手套剪刀禮儀人員跳防曬舞,我倒很想去跟她們索取DM、試香廣告紙。)

我自己感覺到很可惜。一個研究中心開幕,實際共襄盛舉的是以行政自居(而非學術)的大頭,躬逢其盛的藝術家,建商,以及與學術無關的大頭;或許是我誤解了「研總」,初以為這天的語言聚焦,將是關於研究,將是關於這個硬體建設將來乘載的研究、學術能量,但除了一個自稱是教長、校長老師的吳教授稍稍講了各領域相砥礪的情節想像,還真的一句都沒有。不過,有很多祝福昌榮感謝團隊之類的話,於是,好像也只能想成企業周年慶。

牆上掛牌「冰火農莊」「玩物功坊」是什麼?展演區可以怎樣?隻字未提。

這天場佈很像是藝文園區,當代藝術館之類的。空間來空間去。至於「研究」中心在哪?就像迷路那樣,遍尋不著。

回到新科教長。這幾天的壞聲音,主要竟然都來自於自家人無比的嫌惡厭棄。可我今天總算隱約有點懂了。大概不是他帶校八年以來的作為種種,就說他自己的專長。學術呀,人文社會科學呀,即便你拿創意、創新來包裝「管理」,可能還是距離很遠的,甚至讓人覺得輕飄飄、膚淺以及各種乏善可陳;管理是一科應用學門?與人文社會學科那種論辯的視野實在二回事,或是我誤解了?但至少,他給我的感覺就是。我相信,學門風範與人生價值觀是互相對映的,那土生土長的政大人跟他有著從生命根本上的重大違和,以至於從政大生的角度看來(尤其學生又是那般零社會化),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那麼無謂,甚至招致批評。即便他圓融,那也不會加分,只是讓人看起來更加只為目的能言不由衷的忍氣吞聲、堆笑握手而已。

看剪綵,聽致詞,逛會場。就這麼覺得。


延伸閱讀壹:關於人渣文本的〈吳思華之謎〉。開幕這天,大頭們亦熱衷講論電梯及棧道。他們如是聲稱,昂貴但易腐的木頭「溫潤」,不似水泥石塊破壞山林(?);這座電梯是肩負起,大學之道,也就是從四維道前往水岸搭上電梯抵達藝中,作為「串連」起山上山下校區之關鍵。

延伸閱讀貳:學長 Paris Shih 貼文。而我說,「有用」到底怎麼定義。



【母院母系的不由分說】看公告

七月底,是人事調動之時,卸任與交接。吳筱玫老師接任新聞系主任;孫秀蕙老師接任研究部副院長,前副院長陳憶寧老師則將出任NCC委員。(碩班傳播導論課老師換人之由)

之前紙本、不分系已二遭,對內(系胞、院胞)連一封告知的信也無,得等到塵埃落定、外界媒體輿論出來,才開始一次又一次不完整、不透明的說明。我是知道的,之前訪憶寧師、元輝師時,台大出身的陳指出,政大對組織感情深厚,難分難捨,不像台大要改名容易;林則坦言,新聞系家大業大,老人們的聲音多,革新難。但我想,在這一波波的改革動態真正令人不安的是,以傳播學自居,卻就內部溝通、策略這麼差勁;以學術界自居,對程序隨意恣意,對計畫指南不明;以人才濟濟之認同,卻沒有一點質疑與反省。
  1. 先是《大學報》的改革:100學年弄成系必修,101學年再廢紙本、做成雙周報以及新聞雲端化之研究,102學年重回周周跑、專題研究、創新版面之類的等。下下學年,勢必面對不分系之挑戰。如此「過渡期」,不是循序漸進的步步為營,而是走兩步退三步地棄守/流失掉從前嚴謹的編採訓練/傳統。不管誰的怎樣的主張,只要稱作實驗就可。
  2. 傳院不分系:語言凌空而高瞻的鍾前院長之說服力是一個問號。彭老師上課時透露,咸認茲事體大之事,竟是,利、用、周、末、開、會、決、議、通、過、的。嗣後,報章媒體報導出來,系上人(學生與老師)被外界問得一頭霧水,學生與系院兩方才各自召開幾場公聽會,彷似背書;更難以理解這其中正當程序要如何成立,即便是無須採納眾議、被會議內容所制約的義務,決議既出再開公聽會的意義不在,徒備一格。好了,儘管名義公聽的討論下去,眾人關注聚焦的,卻淨是就爾後文化盃、系隊那種其實毋庸多想──結論一定是一起打球唱歌呀,不管形式是甚麼──大家可以一直談,沒有人覺得這叫做浪費時間,叫做苗頭不對;不想知道的是,未來藍圖是什麼,重點是甚麼,企圖野心為何,延伸下去談到過往三系一學程的包袱與功夫哪些該捨棄又或何者該延續以深化等,沒談就是沒談,不談就是不談。
    身為一份子,末代成員,目睹一艘無錨大船,乘滿新鮮無度的語言,迷航於這紛雜凌亂的世道。
  3. 大人們、受訪者總是批評,社群網站、通訊軟體等為非正式非官方之管道,不宜作為正式通知之方式。我在粉絲專業看到系上換了主任、所上換了副院長,卻收不到一封信;一點通知也沒有。又或許這事情一點也不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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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讀到S.I 早川的《語言與人生》(Language in Thought and Action: Fifth Edition)第十五章〈空虛之眼〉(The Empty Eye),深切地講述出電視新聞的困境,「若說畫面給予電視權力,過分依賴畫面則成為電視的弱點。電視新聞著重於容易在視覺上被象徵化的事物,其代價就是事物將更難以描摹。」他舉例,電視新聞播報犯罪新聞,製作人傾向將注意力置於犯罪現場的戲劇性畫面段,而忽略/犧牲掉警察如何逮捕犯人的詳細描述、社經狀況如何引發犯罪的討論、懲教機構有效性的分析,或政府官員採取了甚麼因應措施之類的報導。(P.287、288)

我不禁感嘆,不知是否有關,當整體環境均浸泡於大量的影視媒體中,從前指陳電視新聞媒體的淺薄貧乏現象逐漸型塑成為一種當代文化,早川的批評如今適用於當代台灣社會。剪綵與致詞華麗而美好,歌功頌德是悅耳和諧的,討論不用討論的缺乏實益,但無害而且熱鬧;相反的,學術意義無聊枯燥,藍圖視野難以想像描摹,認真對待慎重而關鍵的事件背後總總雖然有意義,但是過程刺耳而且困蹇十分。


所以,島嶼上眾生喧嘩同24小時聯播的電視新聞台,日夜嘉年華一如海市蜃樓。學校不再信仰學理素養的啟發與深潛,盲目拚命接壤推送業界為任,產學,官學,產官學,產官學研,不可突破也無處可躲的框架牢籠愈顯牢固、自限。就像電影《毒醉心迷》(Better Living Through Chemistry)前半段演的,那麼吵那麼煩那麼多不順遂,只要小安撫小釋懷小小的人親我親,藥物性沉癮的快樂讓人迷失而麻痺。

穿過空虛之眼,我又能說甚麼。



2013/11/15

政大傳播學院變革

「傳院博士班30周年系列報導」因應傳播環境改變 博班教育重新定位

【傳播學院陳冠達報導】2013-11-14

面臨當今數位匯流與全球化浪潮衝擊下的傳播環境,政大傳播學院逐步整合院內教研資源。新聞系博士班本學年度(102)開始調整為「傳播學院博士班」。並自明年度(103)開始,大學部大一、大二不分系招生;新聞碩、廣告碩及廣電碩亦併為「傳播碩士學位學程」。

 集中全院資源,擴大傳播研究
 傳播學院院長林元輝提到,依廣告系、廣電系的學術進展,八年前始有設立兩系博士班倡議,但考量到集中教研資源的可能,且歸屬於一系的博士班已非國際學術潮流而暫緩。林元輝認為,學理相通的基礎下,應傾全院之力培養博士班;他也指出,從近幾年新聞系博士班論文題目發現,研究領域已從新聞學擴大到傳播學,其中不乏公共關係、廣告及人際傳播等主題。

 「這是站在學生立場的變革,以更大的pool容納更多選擇。」傳播學院研究部主任陳憶寧說明,儘管過去已有納入非新聞系的師資,但課程設計與主題研究最終仍由新聞系決定。陳憶寧舉例,過去博士生研究主題若涉及廣告領域,得找有廣告專業的新聞系教師,或是另找到廣告系教師;每個環節都有其困難,累加起來便限縮了研究的可能空間。

 維繫「本地連結」,回應業界需求
 「過去,新聞系博士班的特色在於與本地社會的連結。」陳憶寧指出,新聞系博士班創立三十年以來,培養出國內眾多人才。但她不諱言,當今高教市場萎縮,加上過往熱門的政經、文化研究人才趨於飽和,鑒於持續快速變動的傳播環境,需深化對新聞媒體問題的認識,並增強產學合作與學術發表的能力。

 「畢業後才是學習的開始。」陳憶寧強調,「博士班念太久根本不符潮流。」為了縮短博士班修業年限,新規定博士生於一年內通過資格考後,選定指導教授以便即早成立指導委員會,加快進入社會場域「實際解決問題。」

 對於傳院近日整體改革,陳憶寧釐清,傳院博士班擴大研究主題範疇,期望開展出更有活力的學術研究;而大學部、碩士班不分系所招生,是為了培養學生應對傳播產業的多元技能。林元輝亦強調,博士班是近十年討論下的調整;碩士班則是就畢業生主要流向業界的趨勢,同大學部為因應數位匯流下的產業現況,取消分系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