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0月, 2012

自白


映上去的只是一派平靜,照出來的屬於一種疲憊。

好想就此打住些進程,當下,連同時間都不牢固。 

話語權從來不是重點,只是,如今我亦深陷其中。

日復一日證明一種價值,太過疲乏的陳述與重複。 

恐懼總是如影隨形,步步逼近,繃著臉就要克服。 

夜裡頭的歲月悠悠,赤裸展出長而緩的生活幅度。 

為雖微弱但不止的心音挑戰,大聲嚷著什麼信條。 

不曾一路順風而行,只知就是逆向也要駕馭下去。 

面對快馬加鞭的壓力停下來不可想像也十分丟臉。

刻薄語言劍及履及,像在與日子宣戰:我還活著。 

沉默不代表緘默對於其他,是試圖隱藏脆弱不安。 

更靠近就要墜落的代價,憑空捏造一個未來情節。 

想到撤退等同失守過去的堅持,會不會全盤覆滅。 

一路挫,一路錯,一路做,一路救,等一個救贖。 

那麼有一天被自己放逐到很遠的地方,我得自由。 

在一個午後,玻璃帷幕裡的人,啜飲一本書時間。 

街上低低傳揚音樂而來,人車雜沓,鴿行過廣場。

離開之前:前往之前,我動筆寫下故事發生地點。

15 10月, 2012

人生不是在集點


1.
課堂上,老師問說,何榮幸是應該在這個時間點離開,還是前一些事件點或後一個月離開穩當、合理、正確一些。幾乎是握著拳的我,很用力,腦子發怒也發疼地想頂回去:「干你屁事!」離開是一項決定,決定屬於個人,憑什麼你覺得你可以指著一個人,並公開地討論個人的人生選項,又他的故事裡你佔了什麼的份量需要你在這兒指指點點,我不懂。 

世界不會因為有誰下了什麼決定,產生了什麼影響力,而在一夕之間傾覆、瓦解;你這是太高估一個人了。而你也太高估自己可以蓋棺論定的能力了。 

於是無論哪一家媒體、哪一個長者都是這樣貌似諄諄,使著文字、語言、影像如刀如箭如火炮炸藥,掐架住不可名狀的脖子審問道,是誰犯了錯、是誰不知長進、是誰應該懺悔……。這是一座荒島──沒有人想要知道如何前進或者尋找出前進的方向,只是不斷藉由回顧那些不堪一擊的小確幸得到無比滿足的小確信。 

這些年紀稍長知識也多的人這般招搖過市地品評他人的人生,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那些年紀稍輕知識淺薄的人恁般單調乏味地張揚自己的夢想,會不會太荒涼悽慘了。

(胡晴舫〈給50歲以上的台灣人〉http://blog.chinatimes.com/hcf666/archive/2007/11/30/222050.html


2.
書院今年的護照計畫,十足官樣,十足小學。該護照計劃一改先前威權作風,改採凱薩琳的開明專制,讓大一新鮮人以時間換取空間,集滿章算是完成課程。我回想起,我們這一批教改白老鼠的前期實驗階段,即是以沒有考試而以「闖關」的集章活動聲名大噪,一舉讓國語自然社會英文測驗通通都可以免役或者至少是替代役,最後理所當然、咎由自取地換來《天下雜誌》紀錄片中出社會卻還腦袋單音的白老鼠畏縮地坦承:「我希望我那時多讀一些書。」嘴巴壞一些地恍然大悟:教改是溫和版的愚民政策。 

闖關或者所謂集章,到底是闖了什麼關、集了什麼意思的章? 

政大素在SSCISCI上吃虧,是因為人文社會學院玩不起論文集集樂。可今天書院如法炮製地玩到學生身上來,無比諷刺。 

我討厭集點。我們可以簡化我們做事的心態,但不應簡化我們的處事方式。比如社團本來就是自主自組的,怎會收編於一套系統與一個概念之下,藉著體制上的優勢為號召,彷彿得到官方的加冕而生存下去,其獨立性在哪?又未來持之以恆地執行下去,將大家都收編進這套系統,社團是否將宛如通識課程,它們的界線尚存乎?或者這種分法還會有意義嗎?屆時出現「社團外的社團」的現象,那要稱「社團外」人士嗎? 

其實對拊我畜我的書院有很深的感謝,但我仍想說出我對集點的排斥。

(記者游智凱報導「學習護照」:http://college.nccu.edu.tw/index.php?option=com_flexicontent&view=items&cid=370:2011-09-02-07-48-50&id=547:2012-10-16-07-10-07&Itemid=177


3.
比較寫實的台灣秋天感覺是,同時在等待一個季節的結束與一個季節的展開,所以人心浮動。此時,我總是抓不準打開門以前需要的舉措,是要拉起還是不拉外套拉鍊。不明確的態度,讓人難以捉摸。面對未來,現在就像秋天吧。 

未來令人徬徨,尤其是自己上百遍的叩問,要幹嘛?衍生出的連動債題項,比如近程、短程、遠程、長遠的計畫/目標,踏實或者務實如我,現在能回答的是前面的,尚能想像的是後面的。恐怕前瞻性地大膽規劃與彎下腰悶著頭虛心若愚地做下去是一樣重要的。步步經心。 

一如過往都是喜歡冬季勝過其他,因為容易安靜。忖忖心思,開始期待冬天來臨,開始期待這一場盛會的聚攏,與自己。

01 10月, 2012

顛躓,依然前行


大三的開始是具體一格的。 

少掉青澀的膽怯,未來儘管模糊而且緊張,但每日的睡眠與課堂都是很篤實的。走在愈發熟悉而水白的紅磚上,經過嘈雜細碎的人聲、市集聲、車馬聲,習慣的步伐引領自己去完成、實踐每一刻間的定義,確實是幸福的。

現在不太會寫一篇起承轉合的心情文字,大抵是感動的時刻少了,所有激越、漩流,都隨著地勢平坦不再起伏而慢流。我想,這應該是年齡來到一個關卡,一切都得停下來,是需要一點冒險,或是需要真正的成就,還是其實需要一趟真誠的旅行,走走停停,帶我去遠方,遠方會給我一個指示性的答案。那時我會再度書寫嶄新的我的心思,我如斯相信。

旅行者的行囊被過去所填滿,常常懷念起自己每一個階段中的克服或者耽溺。

我心忖著,再度展開旅行的時候,就已經不再討論寂寞或者熱鬧了。一個人的時候外表寂寞,內在海闊天空,可以無止境地與自己對話下去,於是聲音紛雜,迷惑也好,理解也好。與人交往時,因發呆而再再穿越前方的發話者,注視到被拉掉音軌的陌生人事物,彷彿默劇,吸引我成為觀眾,突顯出騷動中的我的社交圈,不安於現狀,但無關擴張,而是企求轉變。

旅行者的日記扉頁上寫到,彼端夢想的起點,捎來一切無奈的訊息,切身,消磨著人的信念,如此,一邊確認一邊嘆息。遙想在同一個夜色下,消受同樣的月光,我們都是這樣的,你不孤獨。

量測著手上的籌碼,有夠能力拚搏嗎?如果可以,這一趟地圖之中,冀望更多驚喜,多一些心悅誠服地領受,擴張禮讚的意志,而非承襲過去張牙舞爪的求生力量。這樣寫到,也才察覺而萬分心寒過去的自己錯估情勢,表達錯誤、意思錯誤、內容錯誤、行事錯誤,才這麼不堪。但我需要坦承,事實上,重來一次也不會更加正確了。

大三步伐顛躓,依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