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11月, 2012

Just Give Me a Reason



往前往後,他們說,跨越就會進去,去哪裡。

裹足不前,遲疑,遠處有光,但只是明滅之間的亮度。

於是有人進去,軌道直直往前;楞楞著,我在這頭,幾乎要喊出來。 

每一次都是這樣的,我想,我告訴跟我吃飯的朋友,突然這樣下個結論,犯賤。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十分抗拒一個蘿蔔一個坑,那些已然形成的洞穴,我在外頭張望,想了很久仍然沒有抉擇,那是多麼困難,跳進去,從此義無反顧,然後直直往前。那種篤定,憑什麼確定,難道不會是一步錯步步錯,我質疑;然後到時候的我會有能力重新再來,而不是到頭來一場空卻只深感無力。懼怕人生這一場實驗轉頭成空。不瞞你說,同時的我也焦慮,佇足是一種停留;對,如同高速公路上往窗外看向那些不斷後退的隔音板或分隔島上的綠色圓柱,人家往前了,我就直直地後退。直直地,後退,從來不要等待。老師用己身經驗勸說,「我從來不要浪費時間。」但我就是想反抗的,我想說,我就是這樣。可連張愛玲都要說成名要趁早,而且連為什麼要成名的這個問題永遠會導向不然活著要幹嘛的一種想法;相反的,爸媽也是平凡人,但在我心中不那麼平凡,事實上我無法抵達他們的境界,還奢望那樣不平凡,成名的想法顯得遙不可及。所以成名的標準是有人覺得就是了嗎,當然,每一個圈子的規矩不一,恐怕只有偏見可以有一個定見。這樣想著,這是一個迴圈,繞著繞著,浪費一個下午或者一個早上的課程,甚至毀掉一個晚上,冗長一點的等待,也可能成為一個自青春期以降永恆的解題過程。 

「沒關係累了先休息或者算了反正就這樣也差不多……」,愛我的人都會這樣告訴我。但不對呀,重點是,難道可以一事無成,即便這樣說來是言重了,但事實是總有些事的意義,不證自明的,通常可以經過檢驗,通過的標準不外乎通俗地關於影響力、感染力或煽動性,簡言之,關於改變甚至創造;而另些屬於個人的,屬於小確幸的,屬於自己會快樂會有所感觸的會讓自己活得更加精彩絕倫的但別人不太在乎的,有意義,但顯得微乎其微。但你真的會以為有一些人堂而皇之地宣稱的夢想,這樣自私,這樣得以安身立命。 

我知道,這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看法,折磨著我。 

有時候我會擰著衣角,有時候我會拉著背包的拉帶,有時候我會緊緊裹著棉被。張開眼睛的時候思考,閉著眼睛的時候作夢。走過紅磚橫越馬路經過小巷,未曾光臨過的滷味攤老闆娘坐在椅上看報,三兩哥倆好打屁走在人行道上擋著你的去路,野貓喵叫要我幫牠開門,牠頭也不回從門縫中竄離,校門前的水池噴的高度參差不停,風雨斷續地打著窗,閉起眼睛展該一趟沒有濕度沒有溫度只剩下一點光源的旅行。上頭提著傘,下面趿著鞋,掌握好一種慣習的節奏,不停地閃避著人群,不停地混進人群中,身處其中,好像其中。

11 11月, 2012

去,約談


沮喪過頭,蹺了一天課,內心惶惶,煩躁到無法完成一件完整的事。 

過了很久,才體會到,距離自轉自己的人生,還有冗長的距離。 

於是,大膽安排了一場約談,你以為的點津者,在簾子篩進的晨光中隱約現身,但坐在渡口這邊的你,光影間只聞其聲,輕渺,你抓不住什麼重點,不時提醒對方你的提問,話語是長長的海堤,揣測是遍尋,仍無船樁,亦無合適船舶,於是,意興闌珊歸來,氣力盡失;人生方向不明,陷入重重霧陣。 

夜裡駛進更深的意識,感覺到充滿能量的場域,明顯是飽滿生命的氣息,像森林。不明確的物種發出不安的騷動,一閃一閃如瞳光的注視,你少了害怕,你深知這裡是自己的內心,而主宰情緒這點令自己不太難預知四周變化,那些一直在商討的聲音,你都聽到了。 

悄悄張開雙眼,是一個熟悉不過的制高點,現實中少出現的夢境,遙遠又遼闊的地平線,暈染一片午後的霞彩,這樣平靜映出你內心煎熬。悶著。想永遠都望著。 

痛恨不明確比如秋季,那是一座廢墟,一寸陽光一寸寒意交織出蕭索感,一下子冷熱血流俱衝進腦門,你所以染上感冒;對自己無法掌握的越來越多,感冒。你快吐了。不斷流著失調而痠痛的淚水。喉嚨乾癢。鼻子失靈。接著,噁心心悸弄得你直想從軀體抽出靈魂。 

擤著鼻子回憶。執行長採訪。包種茶節遇到高中國文老師。其中的我像在訴說,他們只是傾聽者。不知道他們是否聽到聲音裡的慌張。我喃喃地說,政大很重視國際移動能力,在現在的社會氛圍下,所有人都努力離開這個島嶼,尤其是最菁英的那一批人。惠如淡淡說,逃的能力。是,妳懂我。 

往前一點,至少在做雜誌的時候,還有剛搬進來的感覺,以為自己要住上一陣子,對所處的環境有諸多懷疑與想像。現在卻因為理解,於是和解,把所有問題都攬到己身,並替自己一個解釋的出口,得以離開。階段如此盡責遞交。 

為了應付這學期自處時間拉長的困擾,在總圖裡翻找可看的書,突然,書裏頭夾著一張紙,工整字跡寫下:「為什麼明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也許沒有任何意義,仍要死皮賴臉纏著不放,是聰明或其實只是他媽的本能。」 

你認同你好友說的,人生就是要很假掰地過下去。 

鼻子吸得不停。不能喝冰的,根本折磨。
「你會想很多,但一切都會沒事的。」

註:

25 10月, 2012

自白


映上去的只是一派平靜,照出來的屬於一種疲憊。

好想就此打住些進程,當下,連同時間都不牢固。 

話語權從來不是重點,只是,如今我亦深陷其中。

日復一日證明一種價值,太過疲乏的陳述與重複。 

恐懼總是如影隨形,步步逼近,繃著臉就要克服。 

夜裡頭的歲月悠悠,赤裸展出長而緩的生活幅度。 

為雖微弱但不止的心音挑戰,大聲嚷著什麼信條。 

不曾一路順風而行,只知就是逆向也要駕馭下去。 

面對快馬加鞭的壓力停下來不可想像也十分丟臉。

刻薄語言劍及履及,像在與日子宣戰:我還活著。 

沉默不代表緘默對於其他,是試圖隱藏脆弱不安。 

更靠近就要墜落的代價,憑空捏造一個未來情節。 

想到撤退等同失守過去的堅持,會不會全盤覆滅。 

一路挫,一路錯,一路做,一路救,等一個救贖。 

那麼有一天被自己放逐到很遠的地方,我得自由。 

在一個午後,玻璃帷幕裡的人,啜飲一本書時間。 

街上低低傳揚音樂而來,人車雜沓,鴿行過廣場。

離開之前:前往之前,我動筆寫下故事發生地點。

15 10月, 2012

人生不是在集點


1.
課堂上,老師問說,何榮幸是應該在這個時間點離開,還是前一些事件點或後一個月離開穩當、合理、正確一些。幾乎是握著拳的我,很用力,腦子發怒也發疼地想頂回去:「干你屁事!」離開是一項決定,決定屬於個人,憑什麼你覺得你可以指著一個人,並公開地討論個人的人生選項,又他的故事裡你佔了什麼的份量需要你在這兒指指點點,我不懂。 

世界不會因為有誰下了什麼決定,產生了什麼影響力,而在一夕之間傾覆、瓦解;你這是太高估一個人了。而你也太高估自己可以蓋棺論定的能力了。 

於是無論哪一家媒體、哪一個長者都是這樣貌似諄諄,使著文字、語言、影像如刀如箭如火炮炸藥,掐架住不可名狀的脖子審問道,是誰犯了錯、是誰不知長進、是誰應該懺悔……。這是一座荒島──沒有人想要知道如何前進或者尋找出前進的方向,只是不斷藉由回顧那些不堪一擊的小確幸得到無比滿足的小確信。 

這些年紀稍長知識也多的人這般招搖過市地品評他人的人生,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那些年紀稍輕知識淺薄的人恁般單調乏味地張揚自己的夢想,會不會太荒涼悽慘了。

(胡晴舫〈給50歲以上的台灣人〉http://blog.chinatimes.com/hcf666/archive/2007/11/30/222050.html


2.
書院今年的護照計畫,十足官樣,十足小學。該護照計劃一改先前威權作風,改採凱薩琳的開明專制,讓大一新鮮人以時間換取空間,集滿章算是完成課程。我回想起,我們這一批教改白老鼠的前期實驗階段,即是以沒有考試而以「闖關」的集章活動聲名大噪,一舉讓國語自然社會英文測驗通通都可以免役或者至少是替代役,最後理所當然、咎由自取地換來《天下雜誌》紀錄片中出社會卻還腦袋單音的白老鼠畏縮地坦承:「我希望我那時多讀一些書。」嘴巴壞一些地恍然大悟:教改是溫和版的愚民政策。 

闖關或者所謂集章,到底是闖了什麼關、集了什麼意思的章? 

政大素在SSCISCI上吃虧,是因為人文社會學院玩不起論文集集樂。可今天書院如法炮製地玩到學生身上來,無比諷刺。 

我討厭集點。我們可以簡化我們做事的心態,但不應簡化我們的處事方式。比如社團本來就是自主自組的,怎會收編於一套系統與一個概念之下,藉著體制上的優勢為號召,彷彿得到官方的加冕而生存下去,其獨立性在哪?又未來持之以恆地執行下去,將大家都收編進這套系統,社團是否將宛如通識課程,它們的界線尚存乎?或者這種分法還會有意義嗎?屆時出現「社團外的社團」的現象,那要稱「社團外」人士嗎? 

其實對拊我畜我的書院有很深的感謝,但我仍想說出我對集點的排斥。

(記者游智凱報導「學習護照」:http://college.nccu.edu.tw/index.php?option=com_flexicontent&view=items&cid=370:2011-09-02-07-48-50&id=547:2012-10-16-07-10-07&Itemid=177


3.
比較寫實的台灣秋天感覺是,同時在等待一個季節的結束與一個季節的展開,所以人心浮動。此時,我總是抓不準打開門以前需要的舉措,是要拉起還是不拉外套拉鍊。不明確的態度,讓人難以捉摸。面對未來,現在就像秋天吧。 

未來令人徬徨,尤其是自己上百遍的叩問,要幹嘛?衍生出的連動債題項,比如近程、短程、遠程、長遠的計畫/目標,踏實或者務實如我,現在能回答的是前面的,尚能想像的是後面的。恐怕前瞻性地大膽規劃與彎下腰悶著頭虛心若愚地做下去是一樣重要的。步步經心。 

一如過往都是喜歡冬季勝過其他,因為容易安靜。忖忖心思,開始期待冬天來臨,開始期待這一場盛會的聚攏,與自己。

01 10月, 2012

顛躓,依然前行


大三的開始是具體一格的。 

少掉青澀的膽怯,未來儘管模糊而且緊張,但每日的睡眠與課堂都是很篤實的。走在愈發熟悉而水白的紅磚上,經過嘈雜細碎的人聲、市集聲、車馬聲,習慣的步伐引領自己去完成、實踐每一刻間的定義,確實是幸福的。

現在不太會寫一篇起承轉合的心情文字,大抵是感動的時刻少了,所有激越、漩流,都隨著地勢平坦不再起伏而慢流。我想,這應該是年齡來到一個關卡,一切都得停下來,是需要一點冒險,或是需要真正的成就,還是其實需要一趟真誠的旅行,走走停停,帶我去遠方,遠方會給我一個指示性的答案。那時我會再度書寫嶄新的我的心思,我如斯相信。

旅行者的行囊被過去所填滿,常常懷念起自己每一個階段中的克服或者耽溺。

我心忖著,再度展開旅行的時候,就已經不再討論寂寞或者熱鬧了。一個人的時候外表寂寞,內在海闊天空,可以無止境地與自己對話下去,於是聲音紛雜,迷惑也好,理解也好。與人交往時,因發呆而再再穿越前方的發話者,注視到被拉掉音軌的陌生人事物,彷彿默劇,吸引我成為觀眾,突顯出騷動中的我的社交圈,不安於現狀,但無關擴張,而是企求轉變。

旅行者的日記扉頁上寫到,彼端夢想的起點,捎來一切無奈的訊息,切身,消磨著人的信念,如此,一邊確認一邊嘆息。遙想在同一個夜色下,消受同樣的月光,我們都是這樣的,你不孤獨。

量測著手上的籌碼,有夠能力拚搏嗎?如果可以,這一趟地圖之中,冀望更多驚喜,多一些心悅誠服地領受,擴張禮讚的意志,而非承襲過去張牙舞爪的求生力量。這樣寫到,也才察覺而萬分心寒過去的自己錯估情勢,表達錯誤、意思錯誤、內容錯誤、行事錯誤,才這麼不堪。但我需要坦承,事實上,重來一次也不會更加正確了。

大三步伐顛躓,依然前行。

23 9月, 2012

適應期


開學以前,我一個人在泛黃夜燈下,伴著一種只存在洗澡之後的穩定氣息,思考「階段」的意義。

舉一個例子,比如歌單,他們遞迭彼此,接力延續形成傳統:那些是國小,是盜版CDTAPE交替的年代,五音令人聾,但從沒記得什麼明星;那些是國中,是自己會找出鋼琴譜,將一個個音符串聯起來,左右手努力協調著,仍不齊、不順、不甚合理,但反正也吟哼成調(過久一點,比如現在常常會恍然大悟自的己品味傾向從何而來);那些是高中以後的,所有的當時,年代有點美好,生活有點平庸,歌曲有點單調,通常是抒發、紓解、抒情,迷糊致於朦朧,奇思幻想,不著邊際,因為未來還很遠。

然後就突然跑到一個階段,一個無法再忽略的階段,總是不停抉擇。撞上未來,就像要出山洞之前,前方強光照來,瞳孔頓失依恃,畏光到眼盲,深呼吸。 

開學一周內,每一天行程作結時,每一堂課打鐘放人以後,我都覺得應該要停止了。STOP。根本是無止境的拼命,纏著自己,盲目地捲向下一場扭曲的戰場。 

有意識到,自己慌亂。有意識到,自己失序。有意識到,自己懵懂。所以,此時此刻,暫時能告訴失措的自己只是:慌亂就要列表,逐一檢驗,嘗試,確定以後會比較踏實;失序就要減速,安靜,把方向抓準,再緩慢追上;懵懂就要虛心,認真,驅逐偏見,讓意義重構體系。

我很想念每一個度過某一個階段的我。 

而未來的我會說:「把握這個階段。」我要這樣相信。

03 9月, 2012

在那之後的事情


確實,糟透了!毫無防備的一擊,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疲憊、無奈、氣憤如土石流般,夾帶著混沌之生計,滾呀,軋進這半年。從前的砂石,如今泥濘一片。 

說是金牛好運年。弄了半天,直是盪到谷底,還會墜落嗎? 

「輕重緩急不再重要。」墜落的時候,揭示重力加速度的寓意。 

帶著這樣的覺悟:東西壞掉了,我們就要修復他? 

我回來了。開始,像是一團亂糟糟的線圈,彼此糾纏混亂,我無法透視,無力感襲上全身。無法逃避。只是在無法開源的此刻,先使所有事情歸位,再行歸類:那些徹底令人喪氣的,不可逆的,全然屬於過去的,無法使之延續的,只得大刀闊斧地扔掉他們;另一種,則總是在馭繁為簡的過程中被翻找出來,是那些已然蒙上灰塵的有用資源,疇昔他們無用或者被忽視,今天我們挽起袖子,努力擦拭,為他們上漆、拋光,試著置上(回)軌道

──是的,每分每秒,屏息以待。一旁的我,預期總是失敗,但還好的結果:就是有些接縫漏了風,晃晃蕩蕩,吱吱軋軋,但,也是直挺挺朝向前方。

「那就先這樣。」退場無須也無法聲張,然而,究竟退場還在乎著什麼……。


是這樣青黃不接的人心惶惶的氛圍醞釀著一個盛夏的滯悶。 

週一至週五是按部就班,撕著日曆、擺出敲鐘作息的姿態,讓日子押著生活前行,於是歲月表面上仍能悠悠前行。我們一行人計畫又計畫地行事,要努力明白並了結過去種種不濟事,積累至這半年的荒腔走板:那些把我們的人生做了一次又一次笑話般地玩弄;當時被誆、被摳、被嗆、被羞辱、被剝削的不知所以然,或知其然仍不得反擊,或者意欲反擊卻氣力不足、武器不夠。在每一個關起大門,只有電扇還不停打轉的周末午後,我們得以歇息,可以好好地說出一段話,分享一些心裡事。

於是,經過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沉澱出線圈中的混沌,輕重析出,黑白現形,看出一些門道,原來是怎樣,原來是那樣。 

事情還沒完。

無防備地觸感到時間的過去。心靈重量往某一端急速傾斜,險險不可勝受。人生天真,然後失去了許多。──賴香吟《其後》p.178 


退場是一齣歹戲,拖棚是為了預支下一個階段的不確定感。總在舉棋不定間定奪,什麼是進?什麼是退?潮起潮落是循環還是一種因果?突然之間,現實的考題再度使眼前的狀況陷入泥淖,煩悶,迂迴,走停。有一搭沒一搭。每一個午後雷陣雨,時間凝結成鬱悶氛圍,適合陷入沉思,導向沒有結果的辯證。 

很快的,午餐,晚餐,洗澡,就寢,早餐,午餐,晚餐,洗澡,……。兩個月的休養生息,行程大抵如此,也沒其他了。 

過去不察的壁面彷彿一道道人生鏡面,映照出十載間塗鴉,灰濛濛,暗淡而無光輝。油漆桶成為這一場接力賽中的具體象徵,他們耗時,也耗費精力。我們一開始帶著修復者的面孔投入,愈久,愈發現,正名身分其實是補償者,補償過去替我們遮風避雨的的屋宇、四壁。藉由如此浩大工程,得以仔細檢視出生活中的風口、漏洞,透露出我們的盲目造就一切。這一刻體悟。原來,是盲目。 

察覺到的是,已經長時間的後段故事了,我們窩居那個無陽的後室,而不採前室之光耀;因為懶惰而閒置。

我們由內而外,由上而下,逐出那些漫漶塵埃,我們的愚鈍。 

在最後一面牆徹底粉刷前,卸掉高柱牆上的掛鐘,無意間放至後室(從前教室,現階段已移作倉庫使用),原先還在運行之鐘,嘎然停止,不動就是不動。奇怪的是,復返回前室之高牆,指針滴答滴答再度行走。如此驚怖之啟示,搭載回流之學生員額,是不是,暗示著某種定見與提醒? 

我們討論一番,毫無結論,但接受這樣的玄之又玄的兆徵。 

陽光灑進前方的教室,我們隨之作息勻稱,氣息穩當。 

轉了一個彎,風景更上層樓。此一階段,替自己找到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基地。這才是人生:沒有退場;或者,就是一齣戲的謝幕,就是暫停;一旦理好妝容,故事備妥,就要再度上演,至死方休。

如此,心中篤定,這回很明確,軌道、距離、引力計算無誤,小行星繼續持之以恆地環繞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