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8月, 2011

夢想vs.世故:他們相會之後的敘事

斗大標題,濺自《自由時報》,心底煩躁。 

(大學放榜/台大戲劇系 打敗政大新聞系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11/new/aug/9/today-t2.htm


然後,我突然覺得,原來,這個科系,屬於夢想的一種。

所以在這個需要明星,需要頭銜,需要名聲的世代,它會越來越不值一提。

可是夢想,可以當真嗎?

關於夢想,夢囈一般的話語,每每夜裡,反覆擾人。假裝我是全知觀點,假裝我是上帝視角,或許也有解答。

我以為,我拿著攝影機,將決定三個視角,照出我最無奈的鏡頭。

我認識一個老師,他會告訴你,他是一個實踐派的人,對於生命。他會走好遠,逕自打開自己的觸角,舒展那鎮日的煩悶,陳年的淚水,甸甸的思緒;或許是一座島嶼,像鯨魚般游鬧;總之,他是如斯美麗,閃動的光芒,是最盎然的光譜,你往往欣羨。

但你總是遠遠的看著,你彷彿蹲到最低,最低,才看清他至高無上,不可觸掇,可又常常懷疑,「是否他真的存在?」因為你大概以為,如幼時見那夜市裡的氣球,一不小心,就,飛的好高,好高,看不見了。

當我問他,是不是這樣做時?這樣是不是他規定的樣子?他會好似禪宗的法師,嚴肅問你,用哲人般的語調:「你為什麼都不問你要的是什麼?」可你不敢講,你是一個很早就失敗的人,所以你僅渴望一點「成績」,證明你是在進步著,儘管比起身邊那些早發的「俊秀們」,還是很「不成功」。常常你閉嘴了,因為你害怕被他發現,你如此膚淺,如此事故,如此低格調;基本上,「夢想」對你而言,太多餘,太奢侈,太沉重。你不敢講。

回到家鄉,日光移動,目光也隨之調動。附近的老阿婆,她是莊家,也是屠夫,「喔!千萬別誤會」,她是很好的鄰居,最新鮮的蔬果,最肥嫩的雞鴨,都時常現身我家。當然,我不否認,她兒子時常入獄,因為吸毒;跟我同年的孫女,是孕婦、是媽媽。(父親多半不詳)他們成天,只做一件事,逐利。

母親的老師,母親的同學,母親的熟人,他們一個一個搞會頭,搞股票,搞大買賣,申請低收入戶證明,利用政府特殊管道,拿退休年金、拿獎勵金、拿補貼。五花八門,有時也會小小跟我媽咬耳朵,說,「你要不要,我也幫妳寫一份!」我的科系,他們都好心勸我,讀商。他們成天也只做一件事,逐利。

他們這些人我現在在學校叫他們「精神的絕對底層」,但當我出社會以後我會知道,那些人都是對的:對面阿婆每日籌款易科罰金她的兒子,阿婆孫女販毒養活父不詳的兒子,甚至還買了一台紅色的中古車;母親的老師去買了市區的電梯豪宅,老師畢竟也老了,關節不會支持他的上下樓;母親的熟人,讓自己的女兒出嫁時,手腳上的石子,各個奪目驚心。

無庸置疑地,他們是這麼這麼認真地活著。15萬元換三個月的提前出獄;千萬家產換女兒在鐘聲下的莊嚴允諾,保證一生的幸福,是餽贈,更是給親家的保護費。

這一切,在熱鬧裡你看見的無盡現實,夠哀傷。

如果視角願意更公平些,它會照在自己的面上。你益發擔憂,某一日,某一日你也是主角,舞台上你要詮釋,究竟是高一點,那個你現在似乎永遠無法觸及的領地,還是低一些,那個你不忍猝睹,因為你真的難過,太難堪。

老師告訴你所有夢想,他說世界不欠缺夢想,缺乏實踐。那些小民們,他們不屑你的堅持,你的孜孜矻矻。他們說,他們逐利,為了生活。我的老師說,生活是為了夢想,「夢想、夢想」,所有宣稱與誓言:所以,日夜裡你紀錄,你驚喜每一日的成長,你遺憾每一日的失誤與退化,生怕那麼一個跤,會不會,就,永遠跟不上了……。

可那會是哪種狀態?當夢想,不具說服力時。

「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恆惴慄。其隙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其實,最差不就這樣嗎?行屍走肉般,明日復明日,什麼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昆德拉說是「如果生命的每一秒鐘都得重複無數次」,儘管是這般無聊,「在永劫回歸的世界裡,每一個動作都負荷著不能承受的重責大任,但在這片背景布幕上,我們的生命依然可以在他輝煌燦爛的輕盈之中展現出來。」其實就是這樣,不是嗎?我的鄰居、我媽的朋友們,他們是「汲汲營營」,但你難道大言不慚,「庸碌也?」他們不理解夢想的重量,就算有,那不是夢想的定義,而是生活,而是活下去的掙扎,生活的擔子,壓彎了老阿婆的腰,一度令那位母親的朋友無法走動。但是他們也真夠輕盈,當你把他們放在「你的系統」裡衡量,你會目睹,你絕對會目睹,他們的輕浮,他們的空泛,秤一回,你發現他們只有肉體的重量,靈魂輕藐以致難以量測,於是,在那個輝煌的皮囊裡,其實空無一物了!

你以為你這樣的解讀,其實很公平嗎?我猜沒有。他們也有另外一面,只是你不在乎。比方或許老阿婆也有以前,屬於該作夢的年歲;比方或許被你講太難聽的「逐利」,是為著兒女的一切生活細瑣,小至奶嘴、尿布,大至生命里程,畢業、就業、婚禮,那些、這些,「負荷」,其實很甜蜜,你毋容置喙。

但回到我的身邊、熟悉的那套系統裡的眾生們,他們的夢想,時常是這樣,「等待」被實踐,有時候他們其實是天真,但更多時候是因為這套系統裡方程式的加速步驟,使他們儘管步伐一致,跟上隊伍,最終也一如輸送帶出來的產品,差不多!反正,他們就是這樣,成功了!我敢說,就算落伍,也是瑕疵品而已,遺落在民間裡,依舊有其用途,有時你甚至懷疑起它的光芒明明就很山寨,卻仍然接受眾人膜拜著。(作家、明星、才子、補教名師、政客、外國人?)

身邊的傢伙們,不盡如此,但是複製的生命,從來不是少數。但太多故事,別人的、自己的,都比較「特殊版本」,就是一個環節出錯般,比方你最在乎的人,已經真正讓你體受「羈絆」是什麼了,可用那最嚇人的方式;當下,你雙眼直瞪,避免流下錯誤的恐懼淚水,但他累了,他哭了,你不知所措,雙方對峙,好似要獨立以前的氣候,儼然成形。但是,你當真恁般下個了狠勁,給他或你都「老」了下去?

夢想。世故。他們互相詰辯著,直到一日,你放棄詢問,放棄追索,放棄對生命狀態的定義。那一日,你會忘記。


窗外的午後,恍然間暗了下來,一絲涼意打出心底,抬頭仰望,閃雷一過,赫然雨滴落下,層層次次,灰暗的光線裡,你數著他們的頻率,隨著他們,緊緊跟上。跟那次你匆忙返回台中一樣,跟那次公車外的啦啦競賽一樣,跟那次每一通電話的未知與緊急一樣,都在夏季。

叨絮著。

「希望我不會忘記,做一個有夢的人,儘管心底抽痛。………」

09 8月, 2011

讀張家瑜《我開始輕視語言》之後

《我開始輕視語言》書封(本事文化)

 

 

影子想,這樣妥協的生活著,
我該不該離她他而去呢?
那他就會變成
全世界最孤單無助的人。

熱烘烘的日子裡,有夠安靜。幾乎忘記很多想法,似乎都縮水的很徹底,那些都已乾癟的感覺,突然,都死掉。

用了更多所謂的重量,壓住,那深深的嘆氣。空虛之深刻,究竟多深?早已明白的事,哭過幾回。所有恐懼,經歷之後,是躲藏的碎片,小心翼翼不在每一次放空之刻,讓眼光有所投影,然後被自己看到。

你搖搖頭啐到:「生活從來與人不適。」但是,鎮日看那光影變化:日頭赤赤,駕駛座內打兩圈、前進、回正、剎車,時光在每一次轉彎處留下一次乾燥軌跡,然後,乾癟心情幾乎更加疲憊,尤其那些過去執迷不悟的朝你攫來,午夜夢迴裡,好多遺憾,無聲喊出,幾乎盜汗;至於午覺幾乎是折磨,望向百葉窗篩出的條條光影,他們交錯,懸措,稀微的灰塵分子就在裏頭上下,看著看著,不忍猝睹,卻不願閉眼,說不出的難過,黑影裡,終究,枯坐。

然後是這樣,你汲汲營營,影集、書籍,你下手為強,但願來個及掩蓋所有嘆息。年輕生命掉入流沙裡,淙淙沙聲,窸窣間,再也不見。想要振作,卻一拐一拐地。更大挫折,只是枉然;看他人衝鋒陷陣,你身陷泥濘,追,你嘶聲吼道,泥就這樣進你口鼻,淹沒。

一切走過,雨的味道很腥,淚的軌跡已成乾溝,身軀是縫製,閃雷下,清晰劃見,陰驇慘笑,不再恐懼,你是恐懼本身。

攀爬出境,戴好面具,新的姿態。不被認出。不再相信。所有孤單。概括承受。

壓著。你好大力喘著。用更大力去表示平靜。對自己的所有苛刻,你可以矜持所有優雅,冷言諷語,那樣距離夠遠,夠冷靜,大膽批示,你明白就這樣一生,你悠呼過之,不留下痕跡,那種宿命,越來越清晰,所謂勇敢,其實是認命,事情差不過最差的可能。其實,就這樣,也沒有關係。

喊痛,他絕對不會停,喊累,恐懼從不缺席。

所以,日以作夜,讓所有風霜,侵蝕乾淨。有一天,最後的平靜,無聲無息降臨。



18 7月, 2011

15屆新聞營‧玩完了

我終於得,承認。這次,真的玩完了!

這次。第15屆政大新聞營。大一。



甘冒不韙,爬梳故事。

日頭赤焰,空調很強,夏天很悶。這是一個口乾舌燥的開始。

傳院207,季陶107,大勇編輯室。課程組在三個頂點裡穿梭。

陽光照不到之處,是生存之道。傘下、楓香步道上、風雨走廊裡、高聳堤岸之蔭,小心行過,中暑不致。校園千瘡百孔,只得繞路而行。我遂發想,與其迂迴行事,不如行爆破,一次炸開,陋室紛紛顯現原形,再炸,夷為平地;並呈請打消蓋水岸絲路的蚊子念頭,妥用資金,一次將政大蓋個美不勝收。在這之前,或可來個爆破排行,綜院(迷宮行館)、行大(科博館裡的熱帶雨林館),應該名列前矛吧!

景物難看,人事堪憶。底下拉雜課程組秘辛,生人勿進。

籌備之初,大方監工,我們排戲,換角、選角,始業、結業,晚會活動,於焉成形。如此悠適,如此氣候,如此氛圍。伴著副召愛的陳綺貞、黃婕愛的林宥嘉。事情最扯的,效率如吾,空閒下來,鍾政「宅」氣逼人,祭出名偵探,8人愉快身陷。溫水煮青蛙。黃婕後來「發難」,小鳥居功厥偉,眾人紛至按讚。但我得說:「只是序幕。」爾後,女王腸胃炎,其他人忙不迭穩造糞池。我覺得:「這很正常。」

山下,感情更密,一同吃喝;我們都慢熟,因為早熟。「對的組,對的人。」是否機車?是否嚴肅?畫板、寫稿?事件之夜?謹守原則,無愧於心。有些爭吵,親眼目睹,有些耳聞而已。時過境遷,其實「追究」無異刺耳,刺雙方、三方的。但我感謝妳們,帶著我們去站不同的位置,遠眺或著仰望,不同角度折射不一樣思維,少了激情的眼淚,多了親近的對話。所以我說同意,是真的,「只有在這裡,表現真實!」女王出口,不同凡響。

回憶編輯室那夜,課程組拉營報第一日。美少女攪局,美宣組長非常異樣,破表亂笑。然而,總是不可預約的平衡,群鬼頃入,人鬼或受重傷,尤其…,難過整夜。心情震盪,靠50嵐洗滌過於疲憊的心靈。只想說:就這樣吧。

究竟課程組扮演怎樣的咖?或許可以思考。

大一的旅程,隨新聞營落幕而句點。是時候,另起一段。這學期很多事,倏忽即逝,才發現自己可以這麼幼稚,弄成一團糟,所謂不悔也夠後悔了!怎樣看傷痕累累才得到的「高度」,才有的「成熟」,太難釋懷,太複雜,所有語言都不夠格,我儘管猜是時間太短,醞釀太急,像青春期被迫拉高的營養不良症,依然,無言以對。

我期待,下一次,準備好,再上場。

我坦承,勇敢需付出犧牲,旁人不去真正了解背後故事就妄下評論,那些訕言,讓亟欲辯解的你我,驚恐龐大如他們,徹底無力。溝通當然複雜,但是「尊重」和「格局」,操自在己。近日看恐龍法官事件,知道媒體的「法學素養」低落,警方、檢方、法院方,記者傻傻分不清,憑什麼你們不懂?林益如講了一個很棒的話:「你要帶他們看他們沒想到的事!」不是嗎?Youtube、PTT、FB上寫的觀點,記者和民眾一起喧騰,一起叫罵,鄉民也?這還不算「批鬥」?不稍加懷疑,媒體本該被看扁!記者非神,但是可以有格調,可以不要倚老賣老,可以多一分同理心,遑論是溝通!?

如果說,真的要我講這學期,我學到什麼?我用親身經驗,學到真正的「同理心」,彌足珍貴。

新聞營讓我有機會,好好的,想這些問題。

隨心所欲,跟著感覺走。我感謝自己我依然誠實。我感謝自己依然勇敢碰了一鼻子灰。但曾經摔到地上,就更懂地質硬軟,彷若人情溫度,揭開紗布,痂掉,嶄新膚色,烙印。可以難過,可以開心,但是都要過去;清醒時,沉靜時,斂容時,獨處一刻,回首不再激昂。

突然想要來一個很搞笑的結尾,「不要怕吼!」

03 7月, 2011

15屆新聞營籌備期記事


近日,新聞營忙事,無暇去組織一個邏輯,只好用新聞系教我最不好的方式,逐字稿,散記我的生活。

第一次,我拾階而上,我是在這麼高的床上,轉轉之後,入眠。
第一次,床頭前百葉窗,無能地將豔豔日光篩近來,我被亮醒。
第一次,一大早,我走上風雨走廊,前進營隊的開端,籌備期。
第一次,我如此涉入核心,團體活動的核心,沒支薪,有慶功。

四個第一次,開啟不歸路。譬如,只好學會分清楚左右邊的「手足」置措,不然「心電心」卻感到心悸,不然「狂熱」卻感到「狂亂」;又譬如,我一次又一次,很冷靜地,被自己的無能演技所驚豔,光是推眼鏡,光是說兩行對白,就是崇山峻嶺,我得高攀;還有譬如,再度確認「講師」的工作,我竟然真正開始純熟地操用正式公關的模式,毫無困難地,寄出:而那是我用超過10次以上的經驗所累積起來的功力;最後譬如,這也是最重要的,我彷若備受禮遇的,坐在偌大的劇場裡,仔細re自己組、其他組的流程,提供意見、修正意見、鼓勵意見、讚賞意見,蜂擁而至,但金石為開,精誠所「致」。

檢討我的過去:「機會,在考慮的時空裡,已悄悄流逝。」我其實不太願意出聲,我其實已從不願意出聲到不太會出聲了。先前百般無賴,去看了自己的生日評析,一句話寫得很尖銳,「你往往退卻,所以機會就此溜開。」為甚麼?回顧一路的求學歷程,我用很不典型的方式在過,轉學、轉班;我學到什麼?我學到自己「一個人」如魚得水:一開始會試圖融進一個班級,用過力的下場,結果班級是班級,我是我,離席之後,足夠距離的冷靜,讓我最後領悟,自己永遠得面對的課題是與自己相處,我掌握這樣秘訣,之後的每每決定,沒有任一勉強,我很懂得選自己的音調,選自己的溫度,選自己的話語,把自己的身段用得很自己。

其實,安靜之於是寂靜。那種距離提供我得以冷靜,當然跳脫。htc小鬥士在籌備期之前,租片電影《守護者》(Watchmen),我觀看同時,看角色「曼哈頓博士」的困境,是有這樣的想像:遠遠的看,其實對錯,很明顯,但你要這樣冷靜其實相當寂寞,你要這樣跳脫其實相當無聊,你要這樣大是大非其實相當不堪,所以,到底「機會」所詮釋的就是「入戲」吧!

參加新聞營的動機很簡單,我想要入戲一次。跟組長跟組員吃飯,跟大家排戲、企劃、研究,跟大家說廢話,入戲的人,有權熱鬧,有權埋怨,有權把每一件小事看得格外重要。我明白我在搞懂兩種態度,他們位處極端,但是我在嘗試一種平衡,是不是?

使用fb,為了自己的將來,也為了你們,這你們相信嗎?
寄予祝福的想像,對於我這次所做的選擇。

24 6月, 2011

悄然中‧你歉然



第一天,震驚,你不發一語。
第二天,慌亂,你不堪一擊。
第三天,害怕,你不能自己。
第四天,憤怒,你不明就裡。
第五天,哽咽,你不願諒解。
第六天,遺失,你不要記憶。
第七天,崩潰,你不知所措。

沒有尊重,沒有格局,沒有問題,沒有意義,沒有意識,沒有所以,沒有寵辱,沒有真實,沒有討厭,沒有味道,沒有回應,沒有胃口,沒有睡眠,沒有認真,沒有弄懂,沒有沒有,沒有了。

你認真,你其實天真。酸澀中,木道上散落的,一坨,一坨,塗地的果實。
你執著,你其實固執。熱風中,T-shirt開始發黏,乾燥卻貼死的心情,膏住。
你含蓄,你其實尖銳。步伐中,捲舌音與不捲舌的語言,對錯,搞混了!

淋浴時,你開始想,想著,你突然很想哭,你蹲下來,因為很累,水流順著髮尾,一路迤邐,順著脊椎,滑落。

「不行!」,站起來,顫起來。不是弱者,不示弱者,不想要,你不想哭。

「你驕傲」、「你自以為是」、「你什麼都不是」……

檯燈在夜裡晃盪,夜裡,你也搖擺,或是倒下,或是漂浮,或是變形,你輕飄飄的好沉重,墜落,恍然中,勒緊,懸住,下不來,升不上去;安靜的樹林裡,鈴聲晃呀晃,樹林裡,駱駝唱歌,你閉眼小心翼翼觀看,怎會?眼皮裡你看到的,皮影戲;巨大的壓縮,扁平,壓實,躺著,淌著,汗淚交錯,倦了,掩翅,止息。

豔陽斜近來,正午上竿。旅程何處,其實你不願在乎,或者你不要在乎了。手機的時間微酣,朦朧裡,翻身。

停格一天,停,格,篤,篤,嘟,嘟──

對不起,你。

淚流滿面。我,好想你。

12 6月, 2011

20110610 動物星球 真實美人魚:科學的假設



20110610 動物星球 真實美人魚:科學的假設


蠻好看。

原來生命很大。

出乎預期那種。

08 6月, 2011

柯裕棻 都會的瑣事與幻想:在生活的細節裡

【書院記者陳冠達報導】 2011.6.2

博雅書房內,一張張簡報,政大作家、新聞系老師柯裕棻「揭露」自己的創作心理歷程。62日柯裕棻應中文寫作中心之邀,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關於閱讀經驗,也關於創作經驗。


攝影/林秉儒
「因為胃潰瘍,寫到吐出血來」
回顧曾論及婚嫁的戀愛,柯裕棻說:「就不知道少了什麼?」她退還男友婚戒,決定分手後的暑假就回到美國念書,她坦承懷著很大的罪惡感。她開始想經歷了這些,她能怎麼辦,似乎需要回到「反身性」的書寫。

在一個秋天的雪夜,書寫著凌亂的文字,柯裕棻回憶在威斯康的求學生涯,因為是窮學生生病,自己還叫計程車到醫院就診。適婚期的焦慮,資格考的龐大壓力,在異鄉的孤獨與挫折,她毅然辦理休學返台休養。

回到台東治療半年,柯裕棻笑稱:「每天腦袋空空,彷彿從人生撤退。」之後,她到台北「誠品書局」工作,過去在國外讀書的經驗,她熟悉地負責起「外文書」的採買,穩定而安定的生活,她認為此刻生命有一種「沉澱」,並說到:「我慢慢好了!」在過年前辭職,辦了一張卡,又回到美國求學,並很快就完成論文,拿到了學位。

文章憎命達
為什麼寫?柯裕棻強調,「你很不順利的時候,就應該寫作。」拿下時報文學獎的〈一個作家死了〉,就是在非常痛苦的過程,寫出的「瘋狂黑暗」。唯有在人生倒楣透頂的時候,情感會相當敏感,對人生就能有很多想法。她認為自己異地求學的過程,有無法吞嚥的痛苦,但還是得活自己的樣子,所以恐怕也只能自己去消化。她舉例如果瓊瑤當年考上大學,或許就沒有紅透半邊天的《窗外》。

很迷張岱
柯裕棻提及創作的經驗,往往受到過去的閱讀經驗影響。公務員家庭的背景,小學時過著宅女般的生活,讓她有機會讀到作家葉慶炳的《晚鳴軒愛讀詩》、《晚明軒愛讀詞》,這些書不是賞析詩詞,而是結合現代的隨筆雜文;她舉例書裡去分析《日出東南隅》的羅敷在想什麼。詩中的「羅敷善蠶桑」,更連結到她家院子的桑樹與小時候的養蠶經驗。

之後,柯裕棻在小學六年級時,首次看到《閒情逸趣》的文言文,就愛上張岱的文字,後來還完整閱讀了張岱的《陶庵夢憶》。推崇張岱在「看過繁華」後,能將生活小事的美學寫到極致,並養成柯裕棻喜歡清淡的閱讀癖性。

除了張岱,柯裕棻坦承唯有自己創作的時候,才知道作家梁實秋能以順暢的文筆書寫,其實相當困難。另外,作家楊牧寫的《山風海雨》,讓同是東部人的她對楊牧夢囈一般的語調,恍惚之間,卻能精準描寫出「白熱」陽光照在甘蔗田,落葉刮地的聲響,微風輕拂,與母親在廚房間交談等,柯裕棻驚嘆:「完全知道那種感覺!」

花盆底下的碎石那種潮濕
談起創作細節,柯裕棻舉羅蘭巴特的文句解釋,認為「寫作是存在於創作與社會間的關係」,是一種自我的揭露,很可能暴露的自己過多的黑暗面。所以她建議應該要把情緒「壓密」,文字才會跑出來。她舉例散文家舒國治只用一句話,就成功酸到一件事。中文寫作輔導員林昆翰問到:「如何能表達自己想述說的內容,又不會被揭發真相?」柯裕棻以自己創作《小男孩與絲襪》的故事,主人翁正是自己的好友,好友的友人竟認出主角,說明要隱藏真的不是那麼容易。

夾層感的創作生命
「始終沒有辦法合群。」柯裕棻自白,她去國外待一陣子,就開始覺得自己怪怪的。不能說是「外面的人」,卻還覺得是「外人」,就產生用外人的眼光去詮釋自己的感受;如同站在躲避球場上的「邊邊」,她能跳脫地站在一旁看「遊戲」。「夾層感」讓柯裕棻擁有雙重視野,可以感覺到他者的存在,但她卻只能夾在那裏,並在那一個地方找到自己。

攝影/林秉儒


現場柯裕棻的書迷問:「學術是否會侷限住創作?」她認為不會,反而透過書寫,將學術的「梗」埋進去,讓她覺得很「沾沾自喜」。並強調開理論的玩笑,不是困難,而是很有趣的。認為胡適既寫詩又作研究,才是完整的個體!

現場也有人問柯裕棻,再回去看她較黑暗面的創作《冰箱》,還會很有感覺嗎?她笑道:「謝天謝地回不到那個階段了!」期許大家或許將它看成「勵志故事」,認為自己在寫完《冰箱》後,竟然還可寫出很陽光的《甜美的剎那》,鼓勵大家「你要知道這些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