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一切都是進展,乍看原地踏步,順勢充實了路基。於是得以說服自己,現在起步,以後才起步,都不妨當下的努力,無論縱然怎樣。
高中以來。我為自己創建一個安靜堡壘,室內,木地板光鑑著一層細灰,桌面書架上書本排站。放學後,回家看日落,陽台的落地毛玻璃透著黃昏景致,漸次從白曝,泛黃,不明灰,最後完整的黑,然後是夜,一盞燈下,只為功課,只為考試,只為自己。明日一早,出門,上學,看同學笑談紛雜,我不屬於誰,誰也不屬於我。我是我,絕對自己。
直至大一,一如往常,不願因為不同而明顯,遂從眾,也是最簡單不過。初練文化盃的那夜,一睹發放下來滿溢的排練行程表,確定占用無數次晚餐後的夜間;一時惶恐,我「馬上」抽腿。一通電話過去通知棄權。他們肯定不明白,我自忖也就無須解釋。「我太需要一個人的空白了。」
大家都需要練唱,我就擁有最好的時光,一個人的寢室。大學生活的初頁,如魚得水,安得其所。
大二開始惶惶然終日墊在心頭反射出來的只剩下大學報。
到底在大三開始一路頹勢,盲跳竹竿舞般原地踏步,左踩、右踩,都說是在嘗試,亦通透明白足下兩根棍子夾得是死路,外頭仍笙歌不間斷,拍手聲不絕於耳,我的內在卻煎熬無比。偶爾午夜夢迴,吐出一句不太踏實的疲憊感,無法說分明空轉乾燒的無奈。近日,旁人義無反顧地前進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口子,交男友,帶男友過夜,將戀愛學分給修了,圖出一個完整修課計畫,並依其性格,得過且過。或另一種,實際是對於冒險興致缺缺,保守地前往公職的路途。你知道,沒有人是錯的,只是你不覺得是對的。
前些日,with best MAJI twice,一次是在新口味的Starbucks飲品爭論彼此未來路線,我們當然衷心希望「指日可待」這種成語用法,但更進一步,是再度確認追尋路途上,定要或協力、或提攜、或砥礪前進,「相濡以沫」則可免了。另一次,是我一邊幫忙他將簡媜新書包上書套,一邊忙著吃進他請的45元番薯薯條(然後Chinese Taipei就被逆轉了!= =),我們話題引渡回那個美國little boy的魂魄,記憶中,除了夜半於話筒旁發出啜泣聲的Japanese,生活中充斥著bright side以及dark side的交織與抗衡:無論是找有力人士指點我們無法解決的hardship,以實踐站在別人的肩膀上看的較far的道理;或者自己成就leader範兒,拉攏死忠的志同道合者,變成一股勢力,一個角色,一方人物。我們眼光稍短至舞台燈光的圓周,當下「變強」是解藥,只是……,簾幕底下大有許多陰影處,那是聚光燈少及之處,卻是空調最冷,觀眾不明的魔術空間,在這邊,換裝、拿下面具、轉場、小聲說壞話、顫顫地打哆嗦等,接近素顏,那時強不強,都無所謂了。
「最後終究你愛的會要一個一個離去。」
「那還努力些什麼right now?」
……………
「為那些我們愛的人。」這是個答案正是問題本身的最佳典範了。
然而,除了close up(CU)與extreme long shot(XLS)兩相對照的說明。你說,你看五年、十年這種,這種我總是忽略的部分,介於long shot(LS)到medium shot(MS)的探索,彷彿當頭棒喝,我回家輾轉不已。我醒悟我喪失已久的(麻吉D和我),正是你提出的長程計劃,踏踏實實地,囊括full shot的事實,清楚陳述標示主體與環境的關係,那是生命與之周遭做出對話的重要過程。我以為通過CU甚而XCU看進主角(self)深邃眼眸,聽見心底的聲音,那是最為真實的;或者XLS的抽離視角,讓時間儘可能縮小尺標,隨歲月推移來證明一切,那是疏曠無邊的蒼茫景緻。合兩種觀點,我將能睿智無罣地抵達旅途終點……不,我錯了。
傾聽生命的絮語,單向地,然後優游自在,猶如魚缸中的小魚兒。水草,有;空間,有;清晰的外邊風景,有。隔著玻璃幃幕,無論外頭晴雨,都安然。很簡單,也幾近富足。
其實,桃花源記結局是,漁人還是出洞了,「無論魏晉」只是一廂夢想。
於是,中國歷史繼續roll帶,唐朝典範滯留日本,明朝風骨孑遺韓國,清朝定調宮廷劇的規制,世界文明叩關,資本主義上岸,往昔的城堡宮闈孕育出一則則神秘傳說,詭異而美麗。
因為「回應」外邊是這樣認真,所以纔roll得出現得荒謬但好玩得合理。如此,我無比認同。
開始我得這樣做,讓心底還是不斷吐出酸渣苦液,畢竟生活從來與人不適。但另邊,揮毫寫著「行動元年」,然後嘗看看對腸胃而言新穎的調調,不再分析解釋裹足不前的猶疑many times before acting。
這叫做回應生命對你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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