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喪過頭,蹺了一天課,內心惶惶,煩躁到無法完成一件完整的事。
過了很久,才體會到,距離自轉自己的人生,還有冗長的距離。
於是,大膽安排了一場約談,你以為的點津者,在簾子篩進的晨光中隱約現身,但坐在渡口這邊的你,光影間只聞其聲,輕渺,你抓不住什麼重點,不時提醒對方你的提問,話語是長長的海堤,揣測是遍尋,仍無船樁,亦無合適船舶,於是,意興闌珊歸來,氣力盡失;人生方向不明,陷入重重霧陣。
夜裡駛進更深的意識,感覺到充滿能量的場域,明顯是飽滿生命的氣息,像森林。不明確的物種發出不安的騷動,一閃一閃如瞳光的注視,你少了害怕,你深知這裡是自己的內心,而主宰情緒這點令自己不太難預知四周變化,那些一直在商討的聲音,你都聽到了。
悄悄張開雙眼,是一個熟悉不過的制高點,現實中少出現的夢境,遙遠又遼闊的地平線,暈染一片午後的霞彩,這樣平靜映出你內心煎熬。悶著。想永遠都望著。
痛恨不明確比如秋季,那是一座廢墟,一寸陽光一寸寒意交織出蕭索感,一下子冷熱血流俱衝進腦門,你所以染上感冒;對自己無法掌握的越來越多,感冒。你快吐了。不斷流著失調而痠痛的淚水。喉嚨乾癢。鼻子失靈。接著,噁心心悸弄得你直想從軀體抽出靈魂。
擤著鼻子回憶。執行長採訪。包種茶節遇到高中國文老師。其中的我像在訴說,他們只是傾聽者。不知道他們是否聽到聲音裡的慌張。我喃喃地說,政大很重視國際移動能力,在現在的社會氛圍下,所有人都努力離開這個島嶼,尤其是最菁英的那一批人。惠如淡淡說,逃的能力。是,妳懂我。
往前一點,至少在做雜誌的時候,還有剛搬進來的感覺,以為自己要住上一陣子,對所處的環境有諸多懷疑與想像。現在卻因為理解,於是和解,把所有問題都攬到己身,並替自己一個解釋的出口,得以離開。階段如此盡責遞交。
為了應付這學期自處時間拉長的困擾,在總圖裡翻找可看的書,突然,書裏頭夾著一張紙,工整字跡寫下:「為什麼明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也許沒有任何意義,仍要死皮賴臉纏著不放,是聰明或其實只是他媽的本能。」
你認同你好友說的,人生就是要很假掰地過下去。
鼻子吸得不停。不能喝冰的,根本折磨。
「你會想很多,但一切都會沒事的。」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