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5

馬的,這世界。



I'm still alive, but I'm barely breathing
說「接踵而至」可能還只是剛剛好的形容,比較像是沒有縫隙的人體蜈蚣,緊接著,令人作嘔。

一直告訴自己絕對要堅強無比,夜半時還是喘到睡不著,想輾轉間翻到最舒適的角度與方向,找不到。有種一覺醒來,事情又要從天而降的恐懼,我想,我都要,爆炸,了。 

三月的夜晚奉獻給電視新聞的影棚練習與考試。四月開始後,周一編輯小作業、中醫通識期中考,週二民法債總期中考,周三畫板,周四成天拉版,周五中國大陸民事法期中考,周六刑法(二)期中報告,周日新編期中作業,週三身分法期中考、畫板,周四成天拉版……。 

還沒完的是,軍訓期末報告、系刊期中出刊、電視新聞期末作業與報告。當然,期末考也要來了。

總是沒有休息,總是沒有辦法,總是很掙扎,總是在半夜裡對著電腦發呆,或胡言亂語地打出那些空泛但因時間緊迫的報告,總是熬到夜半上床,接著,想著醒來時的壓力,喘不過氣,雙眼閉上時,心悸。 

超級難過,有沒有人,讓我倚靠一下,或者,小聲地安慰我。


P.S堅強的我,還要找外宿地點耶!太好了。對了!那一位說傳院理應都可以不用讀書的,還怪別人不懂傳院人成天鬼混,其實是在做很實務的工作。當然,我同意,不然新聞怎麼都這麼膚淺呢?跟你一樣而已。

2012/04/11

只是

艷陽天下,隨著比較悶的心情,尚不知要表達什麼的時刻,然後,就下雨了。

通常,總是會勸自己,不要如此緊張,每一個時刻,都帶有一定的節奏與規定,與其做好事先的規劃,力挽狂瀾地,希望逆轉或者徹底不同,最後,總是太過疲憊而無法自持就崩潰了,輾轉間,一夜無眠,無聲哭泣,而什麼都沒有改變。 

可是,緊張,就是你的個性。

最常時候,一手撐著傾斜的傘,一手勾著午餐或是晚餐,肩上還背著快爆開的書包;又由於步伐顛簸,斜而細的雨浸透那些離心臟較遠的角落;走著走著,不吭聲地撞到許多不見得也在趕路的陌生人,但是,匆匆間也就過去了。似乎總是這樣的角色,純粹就是得帶齊每一項出門在外的行旅,才願意出門的人生。 

究竟那些輕易表現出毫不在乎,而以絕大多數沉默的人,他們是否總是過得平靜無聲,卻因為擁有著一種純然平和的個性,並有時候,就這樣悠然,合理地在這個最難過的時代中,安身立命呢? 

我很著急,在這樣的時候,都無法說服自己,有一個方向,可以通融地前進。

2.
是可以悲傷的感受,旁人努力吐納一個世界的浩瀚,唯獨你,在暗暗的月色中,腦袋放空,望著無垠海洋,浪追著浪,拍打到岸邊直至成白色泡沫,結果,你發現這如同你的夢一般,空空的,卻發出轟然巨響,相反的,你無聲的泣訴,完全空洞,卻已然淚流滿面。 

其實可以發笑的是,唯獨他說到他的哲學時,你完全聽懂,主角法學卻完全遺漏。「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論述、闡發什麼的。蝶在樹梢上紛飛,心思跳躍如此。 

風吹進接近中午要變天的時刻,不贊成或者尚困惑的你起身離席,迎接下一場無邊的歲月。那些在這種季節僅以棉布薄衣裹身的軀體,近似把自己以一種最舒服的姿態壓抑到最低最低,極度放鬆,也極度不適。 

有了一點五多的專業想望,期中考時候,終於,兩邊不是人。


2012/04/01

Rising from the ground

天空始終在那
湖盆深陷其下
不為什麼,捧住悲傷 林達陽〈謎底〉




汽車引擎行進聲低鳴,機車呼嘯而過,早晨不亮的白光穿過百葉窗。窗外細雨斷續,脫掉仍帶有餘溫的睡衣,換上冰冷的外出服。收拾好所有不整,出發。

你讓傘一斜,抬頭向上一望,心想還好台北是個盆地,才能每日承接大量的感慨,而距離灰濛濛的天空也較其他地方更遠,人活小了,如此,什麼都不那麼顯眼。 

你渴望日子可以這樣轉動,這是精心設計過的程序,讓事物開始上道,時間的履帶開始走移;「原先預計是這樣。」你填寫了行事曆的每個方格。 

總是如此,要避開,要相遇,要閃躲,要撞擊。屢屢,你走入印象派的領域,他們彼此顛覆;有時一人遊行在無名的巷弄,旗幟迷糊地飄盪在起風的日子,色塊上的俐落文字溶進無聲的影子中,恍然間,旗桿莫名而有意地遺留在防火巷中成堆的紙箱上;下一刻,光影和聲音都被敞開,終於,孑然一身地,晃到大馬路上,路人還在趕路,但你卻更像旅人,總拿著地圖,迷路。 

這是一個有風的近午時刻,從教室的窗口望出去,目光射向河的另一端,堤上有一行人,身著白衣,在遊行。此刻,教授在解釋中國人的離婚要件中,明定「缺乏了解,盲目結婚」的社會脈絡。更接近中午了;你開始懷念與期待悶熱。微風吹著你發楞,偶而風會停歇,鳥叫聲隨即醒起;他們就像文本本文與注釋彼此熟悉而掛念對方。 

往往,就任由窗口篩進的定格風景埋進最深處了。 

總是回到殘留下過雨痕跡的紅磚廣場上,細碎的泥渣中竄出叢叢雜草;你的步伐化為一陣平均於心跳的節奏,試著踏鬆這一趟旅行的疲憊,雜草在搖曳。你或許漸漸理解,傳播一則資訊的前提,要有傳播的欲望與想像;你習慣掏空自己以後,才開始講訴;你奢望被了解,所以努力先感動自己。 

在高處,或是斜角的地方參與,參與著沒有自己影子的隊伍。他們的囂鬧不曾間斷,聲嘶力竭地訴說他們最椎心的故事;此刻,你連同情的眼神都無法給予,這是一個專業的紀錄者所恪守的專業。你這樣辯解與相信,只能收束掉當下所有無可奈何,成為撰稿時的動力,總是如此的。冷卻過的文字張力很夠。 

遭受被害人指控的破壞者習慣抿嘴不語,直到你好奇追問,他突然眼眶一紅,不甘心似地卻又高傲辯解,他們也需要擁有被理解的機會。很多次,當你開始相信兩造說詞,竟然可以套疊出剎那現身的,真相。不過,「真相跟真理的距離有多遠?」

其實你不在乎。 

你要坦誠,你不曾想過改變什麼。你要坦誠,你在乎的,從來是自己。全世界都有自己的困擾,你也是;可以在自己需要更多改變的焦慮時刻,不去想能改變別人,甚至這個世界嗎?是這樣嗎?年輕的人有夢,就該去實踐,可是,關於那些實踐以後,或者實踐的時候,可能不夠格,或者可能根本是一開始就想錯了呢?有可能不曾卻步、不曾猶疑而突然困惑嗎? 

「做就對了?」你的心還不夠堅定時候,好像還是一個問句而已。 

窗口旁的你,或是抬頭望相遠方,遙想最遠風景的長相;或是低頭下來逡巡自己目前所有建立的高度可能的清晰視野。

過去常常蹲下去;有一天,也要站高一點。

2012/03/30

師大藝術節 學生秀創意



http://www.peopo.org/portal.php?op=viewPost&articleId=100258 

【記者賴士杰、陳冠達台北採訪報導】兩位藝術學院學生,化裝成卡通人物,以熱舞帶動現場氣氛。師大藝術節化妝晚會競賽3月23日在師大水平方廣場揭開序幕,藝術學院學生以舞蹈、Kuso短劇等方式發揮創意,為藝術按讚。
學生扮裝成印度舞孃,或是華麗、前衛的黑色龐克造型,主持人甚至打扮成貓女,盛裝出席藝術饗宴。
經過參賽者激烈競爭後,由師大美術系學生組成的「東南亞小旋風」奪得冠軍,他們成員打扮成薄紗女郎,還有搞怪的藍面千手觀音,以及帶著頭飾的阿拉伯商人,展現不同民族的風情。
台師大美術系學生陳欣吟說:「是表達一種印度風情的熱鬧感,因為現在不是有很多寶萊塢的影片嗎?就我們很喜歡他們那種歌舞,那種很熱鬧的感覺,而且他們的舞會很歡樂,我們很喜歡那種感覺,就是很搞笑又很歡樂的。」
除了學生精心裝扮外,擔任評審的藝術學院院長李振明也扮成卡通航海王角色「戰國元帥」,與學生一起同樂。
台師大藝術學院院長李振明說:「我們也看到他們的活力,他們的一些年輕人的想法,還有活潑去呈現出除了趣味之外,的有深度的這樣一個創意,才是他們最後得勝的最大的原因。」
第二屆師大藝術節化妝晚會吸引許多觀眾前來觀賞,主辦單位也希望透過這個活動拉近與民眾的距離。  
 

 

2012/03/11

The Adjustment


1.
最近,一些慌張的想法一一浮出,跳著自己的心跳,有共鳴的不適,胸悶。

慌到無法靜著給出一種說法。我很想逃;繼續下去,就要失望了。 

文山區的雨沒完沒了,徹底地,濕掉的,失掉的,致那些溼答答的翠綠色,假假的:生氣是屬於角落青苔的,不是定義中的植物。政大校園醜陋著,敲打的,衰舊的,等待被這個世紀侵蝕掉,笨重地:無奈是屬於昏晦的行政官員們,大興土木卻不是定義中的百廢俱興。 

困在這裡,大步伐也得轉成小碎步,彷彿舞步的生活節奏,實則原地踏步。而每日每夜至每堂課,如夢囈的思緒,它們飄呀飄,卻總困在沙漏裡,只在小刻度中上下,時間本質被封存著,死掉的是好像仍在移動的內容物。 

那天很乾脆,連等待都因逃離政大而感到值得與甜美,揣著近晚上9點的票,排隊等補票,8點就上車。 

我回家了。 

在這裡,多數時候淡淡地瞥一眼餘暉,書本頁數在悄悄翻動,抬頭那一刻,夜被朝陽科大學生的機車呼嘯衝過,門前馬路上的喧囂直至深夜,大燈已滅,一燈如豆下,書本頁數繼續尚未完成的翻動。(工作完成後,會找出格線的紙張,開始胡亂書信,收信者如我,但願我會懂得,最後我總祝福收信者應當勇敢無懼接受每一種可能。)倚坐在床頭,望著陽台氣窗篩進的路燈,一條又一條的黑影,朦朧中,它們依舊整齊排列,之後,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無論光影或聲音的節奏開始平行於我的吐納,篤篤地,不太經心,我算著今日或已是昨日的幸與不幸,然後大抵就墜進夢裡追問了。

簡單來說,我需要那些具體成格的日子,屬於撕著日曆過著天天歲歲的日夜,可以時常桌面上菜肉蛋魚蝦無缺,毫無遲疑呵欠或者咳嗽甚至放屁。 

是這樣,所以我返家,取得平靜。

2.
應該是需要調整了。 

過去那一段時間內,只能看懂喜怒哀樂的情感小品,好像最細微的心事,在匆忙的形色中是唯一可以倚靠的真實,跑太快的那些都只是過客,並無法拉遠一點的鏡頭,看懂全景,看懂布局,給一個長篇但是完善的闡述。 

現在,想開始花很長的時間,拿出鑽營與求善的毅力,苛刻地,詮釋與演繹。關掉訊息洪流的接收,只留人際的細長涓流,求淡淡的眼神默契,即便寂寞,這樣子剛剛好,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世界靜小,自我膨脹,大概要這樣的錯覺,可以義無反顧。

希望,寫一篇長篇累牘之類的。

2012/03/03

下一幕

前情:
終於,可以關機,然後,上床,睡一覺。完整一點的睡眠。 

對一個淺眠的人,新聞工作意味,不用睡了。當時,我幾乎是鼓起所有勇氣,跟我那位愛在半夜玩電腦的室友求情,拜託他不要大力敲擊鍵盤、用力划滑鼠,那是折磨一個渴望休息的記者呀! 

我希望那些過去了,以後,會好起來。 

這學期,不一樣的環境條件,可以不用跑跑走走。當時,軀殼離席了,靈魂卻還在逗留;話還在嘴邊,聽者早已換人;事情做了一半,經驗報告要送出了。我希望這學期,試圖將每件事做好之前,先做到完整;因此,不願將課表排滿,如同我曾採訪過的圍棋,好手總是會留下氣孔,並時時適時退後檢視,於是,布局完整、思考縝密,使每一著棋都有意義;如此,留一個餘裕,比較像我,我比較能發揮。 



獨白:
「我很快樂 真的快樂 卻還是覺得依依不捨」

你全身冰冷入睡,一覺起來,汗涔涔,好像從冗長的仲夏夜中醒來。在夢裡,只有沉沉的體重,持續墜著,下陷的床板,可沒有故事,你閉著眼,除了這些感情陪著,再也沒有其他了。

你很焦慮,時時緊握著手,手心被五指指甲掐著,有一團微弱的火,從手心乾燒指向心窩;偶而,也時時放開手,讓風吹過有點孤孑的五指,手心發寒,指甲硬邦邦著,一動也不動,有一種漠然。 

讓白天的行程催促一天的歲月,於是,直到黑夜,所有孤獨都被妥適隱藏,此時,你覺得你比什麼都還要堅強,讓淚溝乾涸,嘴角平直,字字句句,字字錙銖,鏗鏘有力地、擲地有聲地,損著人、讚著己;世界與你平行轉動,你這麼果斷,旅人的身影,可以不再困惑,可以不再受到束縛,無拘無束。

你這樣相信,直到太陽升起,燠熱的日子,將人曬到蒸發,夢隨之離去。

2012/02/12

寒假四篇

1.
還有很多書沒讀,這種感覺,彷似一條無止境的戰線,時時在戰,也時時在觀望。 

我常常在一盞夜燈下,凝視那些字字珠璣直至視線模糊。

隔日,關於書中那些字句,有些會記得很清楚,或是酸楚過頭的文字產生病懨懨的無可奈何,或是淡淡憂愁的文字中帶有期許勇敢的宣言導致憂國憂民的龐大抱負,或是一種沒有整理過的跳躍思考,它們是混雜但確實新穎的矛盾文字,乃足以構成我價值體系的地震翻轉;這些純然關於作者筆鋒透露出的口吻,都持續騷擾著我一整日晨間活動的心情。 

於是,亟欲知道下個故事或者下個心情筆記的思緒甸在心上,一到晚間,就毫不猶豫地再度浸入那一些記憶,像哈利進入儲思盆的歷程,追著另一個時空奔跑。 

時空中,就像電影《全面啟動》,你只能時時把握住你相信的價值想像,終究隨著敘事載浮載沉。 

比方看作者旁徵博引地批判整個社會、家國以至人類社會,你卻只能坐在床上憂心忡忡,或者坐在馬桶上心急如焚,想著自己竟是無力面對一個莫名其妙處在的世界。比方看作者過生活的樣子,食衣住行與學業事業像是立體的迷宮,走了進去,就一直在等待一個永生的出口。比方看作者侃侃而談自己的憂鬱還是欣喜,那些情感有時很細瑣,很都會或者很鄉村,很現代或者很從前,很片面或者很有歷史典故;另些情感則沉重凝肅,攸關生死之大事,生命被攤開以後,癱在那裏,一點都沒辦法,哭笑不得。 

有時候,喘一口氣,會放下書來,突然覺得,自己到底在幹嘛?這些或那些,究竟改變了麼? 

「哀,其實都沒有。」


2.
 

作家柯裕棻是蔽系仙女老師,多虧書院某有內涵的行政人員,有幸聽過她一次演講(《都會的瑣事與幻想:在生活的細節裡);當時,我坐在她一旁的沙發,紀錄她的語言。她散發著甜甜卻清涼的氛圍,穿著黑色立體高筒靴,更顯獨立與俐落。

她總是多慮的,帶著矜持,多面得把玩一件事情、一段情緒、一股熱情或冷漠等。如此,儘管很多不置可否的感觸,用理性的筆調寫出,甚至是學術般的鑽研巧勁,以平實的文字熨著常情世故,的確很散文的散文,一點一滴,札記著日子。 

事實上,比較《恍惚的慢板》與《浮生草》,我愛前者多一點,前者文字密度較高(它們確實較小),排版較簡潔(後者篇章又上又下,像草稿,令我頭昏)。然後,最主要是《恍惚的慢板》的文字總是低迴著一種情調,那令人著迷不已,於是,我很小心翼翼地分批、分次,像是在計較罐裝零食的食用規矩,節制地閱讀完全書;不同的,後者讓我很一氣呵成,彷彿作者在你面前,講著一千零一夜,篇篇精彩,有些部落格上有看過,比如「小男孩摸絲襪」與「春雨中人家吃年糕」這兩篇:第一次閱讀即印象深刻,後文讀畢,胃腸突然也隱然作痛,那是讀者如我,正是一個不太消化吸收的人呀! 

《浮生草》中讓我感到有意思的,其實是兩篇閱讀張愛玲的經驗書寫:〈照片與記憶〉、〈互文性價值〉。我確信也曾有過的經驗,言之鑿鑿地虛構出一個故事,並在一次公共場合的對話上據理力爭,後來獨自一人再次尋找記憶中的片段,卻同武陵漁夫般,確信過的桃花源,不見了;或者,自己證實了沒有過的「事實」,如同在這次總統大選中吵半天「九二共識」? 

另外,〈躊躇不前的土星〉文中談及在傳播學從不缺席的「班雅明」(儘管我才大二,也常看到的「名字」),文章篇名來自班雅明的土象星座生平。閱讀時,讀者總是自以為是投射自己的影子,或者找自己的生命篇章;如此,我閱讀的前提:敝人正是2012運勢最夯的金牛座(當然,我完全不相信!→「於是,我相信書中所有引述!」→不相信命運的迷信病症患者?)。 

……,為文隱晦難明的班雅明在這種解讀方式之下變得相當明晰──『面對巨大的時代力量,一個在土星座下出生的人只能憂鬱地迂迴繞路、裹足不前,在傳統的廢墟裏蒐集有意義的物品、在絕境中輾轉,對人冷淡,對自己苛刻,對未來缺乏信心,搖擺不定。』」(摘自《浮生草》頁151) 

我完全認同這樣的論述,土象星座如我這種人:為文隱晦(?)、對人冷淡(有距離)、對自己苛刻(不相信自己)、對未來缺乏信心(院長鍾天師名言:「你們何其不幸,何其有幸,在這最壞的年代!」→因而我對未來完全沒信心。)、搖擺不定(識我者應無任何疑問);為此,我們得憂鬱地迂迴繞路、裹足不前。 

其實,認真說起《浮生草》,它吸引我的地方,都是那些帶有散散學術意味的討論,但又彷若作者在你面前談論他的閱讀經驗而已,而非令人昏睡的厚重論文。其他的生活小札記,依舊保有《恍惚的慢板》的細膩情感知覺,但我私自覺得《恍惚的慢板》文字較有過日子的節奏力量,穩篤的、細密的、小事的生氣盎然;《浮生草》那些比較日子的書寫,則多了份活著的清明,銳利而帶有酸氣地柔性譏諷,卻通常仍然無效那種。

以上,不負任何言責,在我可能修到她的課的前提。 

3.

 被她豪華的很好的文筆(風)吸引,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做過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並撇開她的《正負2C》被郭力昕老師批評催淚而無用之類的。爭議的她確實在這段日子,認真地做起世界財經新聞,以專題播報式的來淋漓發揮,超越我們系上的任何學長姐在國內財經新聞界的影響力。 

陳文茜的《只剩下一個角落的繁華》,我坦承很多都沒有懂,諸如對沖基金、CODD-dayEPN等專有名詞,於是,她要是亂分析,我也不知道。但有些輪廓,是我這種經濟、財經零基礎的人也摸個出來的:

一、歐盟很慘,尤其是歐豬,希臘是爛國,而德國是例外且有遠見。
二、我們是失落的十年,所以,「這不是我們的時代!」(美式用法),很可憐;陳文茜曾言,她要有小孩,年齡會同我們這代人,因此她是更加感同身受(?)。
三、陳文茜同情中國,諒解中國,理解中國。
四、美國自私自利,是用美金砌出的美麗國度,它毀了這個世界。
五、賈伯斯確實是個人物。(清大退休教授彭明輝應該是不同意的,可見其部落格文章《經濟學論述的公共性》) 

但我只不喜歡書背文案:「陳文茜以明晰透徹的眼神、無奈的預言口吻,來看這驚心動魄的人間劇碼。且看一看美麗而蒼涼的文明聚合,是如何只能剩下一個角落的繁華。」任何讀新聞的人都懂,時事為時勢所趨,它們容許預測,但不容許被武斷的評價,以「明晰透徹」的形容進行夸談,如此,是否太小看、太無禮對這充滿變數的未來?BBS上老是以「文西」來指稱文茜,我以為,正來自鄉民對她所恃之洞悉能耐的質疑、諷刺。 

但她如果確實用心地繼續做她所謂「島嶼的獨白」:新聞人本是用自己那一些基礎學識背景,與時代議題並肩作戰,持續透過採訪來觀察走勢,提出她的觀察與見解。那會比「公視」那種自以為將議題的兩面並陳,就是深入且客觀的探討方式來得吸引閱聽者,而有可能激起閱聽者的討論與思考。 

這本書旁徵博引,是認真的評論文,是這個時間點上,願意不再討論檢討或者反省的原地踏步式語言,而是願意往前走動的鳥瞰式時代語言。 

4.
那天,爸騎摩托車載我去繳學雜費,一路,鄉村裏燒金紙的味道,從蜿蜒小路邊的雜草叢竄出。這是年假期間從未缺席的味道,而從我小時候就有。「咻─」一個拐彎撇了過去,離開小路,過幾個橋,馬路從一線道到四線到六線……,最後進入市區的銀行繳費。我突然覺得,是不是,進城所以繳費,進城所以大道之行也? 

現階段的人生,是不是總是在過橋,這些橋橫亙悠悠細長的河流,一些情緒還留著,人的步伐已經離開了,並且從不回望,可能還厭惡雜草,可能還厭惡金紙味道,可能還厭惡這蜿蜒柔腸小路;更可能期待更整直的大路,旁邊的磚頭砌住泥土而不致露出,路樹安靜合理的釘在座標上。 

走著、跑著,躲過、撞過。有點莽撞,有點慌。路大且直,找一個棲生之所。還不到,還是沒有呢? 

「唉,從不要僅只如此。」這句話,我想講久一點。



這首歌好碎碎念,跟我這篇文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