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6/19

袒裎



期末考周,還是有一些心事可以分享。之前的書院採訪,報導文學的寫作歷程,準備期末的放空時刻等。 

比方說,到底有些人扮演虛偽的角色,渾然天成而抵達忘我境界;我看得刺目,當下許要發作,但我試圖以諷刺的語氣講了一些不道德的話壓住那種氣憤。結果有些人還沒聽懂,傻傻地拆解我話語表面的口吻,一派歡快。 

這時候總會覺得有點寂寞。 

另外就是說,很多事情與感動根本無關。許多事情還是可以分出高下、黑白的,不應輕易藉著眼淚與笑聲遮掩或是塗抹。一旦厚厚的假面龜裂,像太厚的粉分崩離析,逼視之下,一張淒厲的臉龐盡現。結局終究是由事實推導出來的。 

高空中有你我都握不住的張狂。看著大大小小的新聞人物彷若失速飆升的氣球,等著高空氣壓擰破這些其中輕渺卻持續衝高的謊言。很意外的是,我總是看到身邊的一些人,仍耽溺置身地底仰望的人群,而不願意不卑不亢低平視眼前所及,並珍惜這些日常的憑恃,那樣的體溫,那樣的體積,那樣的氣味。 

可我也不真的是那樣在乎這些人。或許真的有騰空的那天,也是一道奇景。 

我們都住在借來的空間裏,並且活著,活在借來的時間裏。──楊牧
廣袤時空,茫茫人群,在上路過程中交錯而過;失之交臂的,浮萍相遇的,拍肩握手的。來來去去中,真真假假中,斷斷續續中,我需要追尋的是什麼,我能扮演怎樣的角色,我如何對得住自己的責任。 

這些信條,偶爾是燭光,稀微但令人有信心;有時是火把,讓人還有勇氣冒險下去。 

我認同蔡健雅為新歌寫的一段話,「有時候真的不想一直堅強勇敢,默默接受人生給我們的考驗,忍痛,微笑。寫給我們這些在默默的人。」反之,不能完全同意法律系教授陳惠馨的觀點,純然將發言視為生命主體性的權利,或練習與外界呈現自我的能耐;因為,大學這些日子裏,體會到很大片的空白是,當所有人只是呶呶不休地訴說著自我時,就再也沒有人要傾聽了。 

或曾在採訪的過程中化作第三隻凌空的眼睛,直視著受訪者與自己的提問。舞台燈光給你,麥克風遞過去,你當真能講出什麼得體的話嗎?很難。那你憑什麼不多想一下,多準備一些,齊全完備以後,才說話呢? 

又比方,傷痛有時,破碎有時,躁鬱有時,這些需要安靜與獨處方得以成長的時刻呢?

是以,我尊敬那些默默的人。

2013/06/01

凌晨深聊



羽哲和筱薇,我們約定下次三點強制散會。 

天光微亮,一室日光燈仍白晃晃,聲音續續,眼神渙散,猶如平行世界轉動的節奏,始終聊不出對未來的解答,卻也安靜地比較踏實一點了。我真沒有想到,從迎新那天開始,我們會那樣順利地熟悉下去,你們讓我到想起我的手足,而能分享彼此對手足的定義與看法。 

FB網誌沒有寫到的是,還好我有辦里友之夜,這樣讓我們的心更近了一點。 

其實筱薇妳發現,老人們總愛對妳說,不要擔心這個、那個。但我跟你們說,更多時候,老人何嘗不是在對自己喊話而已。 

在大學四年中,我不斷紀錄自我的生活與情緒。 

羽哲你會說,自國小到大學,每一個時期的你都不一樣。我其實也認為,就算沒有故意地執行每個時期的更迭,我回想過去到現在,同樣也會驚訝自己這樣善變。但我會覺得,就像這夜裡長長的對話,人更像是在拼圖的過程,以完成自我人生最後的圖像。這之中,我們一直在嘗試著湊合與伸展,肯定也會有齟齬不合的情況,卻也有那種恰好對得住,久了,就成為自己心底不可或缺的一塊。 

我今天才知道,你們跟我一樣都是長子。

──難怪王振嘉(他是老么,有一個姐姐)會對我說,他又不是你們,會跟我聊那些(哪些?);基本上,他覺得我們根本是同樣一種人(哪種?)。 

長子都很愛檢討這個世界,無止境地提出問題與困惑,時常暴躁地請求解答。因為他們都會認為很多事都著實重要,很多情況都需要徹底了解,希望不要有人因為自己的無知受傷害,至少我總是簡單地這樣固執。 

其實我要感謝的人很多。我在書院有幾個姐姐疼著,有活動、有好康、有好事,都要我去沾一些;我系上一位學姊從系刊到大學報,看著我每一篇稿件,一字一句修,一篇一篇改,讓我文從字順,每一篇新聞稿都能準確出筆;我身邊的朋友在我生日的時候七上八下地展現對我的祝福;我要幫里友會做一些事,有兩個學弟妹義不容辭地使出能耐來幫我。 

畢業季節,意外使我複習了許多付出與收穫。大學也真的好快,看著學長姐們即將離校,我的求學生涯也愈走向尾端了,捨不得這些時候所有的美好,憂鬱或者歡喜,但還好,許多人相伴久久,在未來亦是。 

先這樣了。讀書、作業要緊。

P.S不是湯姆漢克斯主演的《浩劫重生》,也不是麥可貝的《絕地重生》,更不是皮克斯動畫《天外奇蹟》,是有伊旺麥奎格演的《浩劫奇蹟》。